【背景】9月17日，有“中華第一考”之稱的全國司法考試開考，國家司法考試已經走過了第一個十年。今年全國司法考試報名人數達到了41.5萬人的新高。
自2002年開始，全國司法考試報名人數和通過率呈現逐年上升的趨勢，盡管近兩年有所降低，但仍然保持在20%以上。2002年，國家司法考試全國通過率僅為6.68%；2003年通過率為8.75%；2004年為11.22%；2005年為14.39%；2006年的通過率約為17%。
到2007年，全國通過率首次達到20%；到2008年，不僅報名人數增加至37萬，通過率也升至27%。不過，2009年，國家司法考試通過率降至22%；2010年，報考人數首度出現減少，為39萬人，通過率約為20%。
作為國內難度最高的執業資格考試，司法考試的通過率上升至20%以上，其含金量是否降低？較之美國、日本等該項考試3%左右的超低通過率，中國國家司法考試的通過率是否應大幅調低？
北京大學憲法與行政法研究中心教授姜明安認為，國家級司法考試，作為篩選合格法律人才的過濾器，整體上合格標準不宜過低。但對個別欠發達地區，可適當放寬條件，以解決這些地區法官、檢察官嚴重流失、人才儲備不足的矛盾。
姜明安指出，法官、檢察官、律師的工作，涉及公民的名譽、財產、自由或生命權益，因此對其法律專業知識、邏輯思維能力及職業操守都有較高要求。一旦考試把關不嚴，司法從業人員素質整體下降，將直接危及司法體系的正常運作和社會穩定。
國家實行統一的司法考試制度，考試對象為法官、檢察官、律師以及公證人員。合格人員，將獲得司法部統一頒發的《法律職業資格證書》。但是，這僅僅意味著證書持有人獲得了基本的執業資格，并不代表其實際獲得職業機會。
在中國，要擔任法官、檢察官，申請律師執業和擔任公證員，還應符合《法官法》、《檢察官法》、《律師法》和《公證法》規定的其他條件。從這個意義上說，國家司法考試，僅相當于最初的“從業門檻”，能否在“門里”找到“座位”，并不僅憑考試成績決定。
他指出，近些年，國家司法考試通過率的確有逐年提高的趨勢，部分原因是隨著大量應屆畢業生被允許參加考試，考生應試能力有了顯著提升；同時，題型和出題思路一直沒有重大調整，范圍和內容相對固定，相關考試輔導逐漸普及，“過關”不再遙不可及。
但是，姜明安強調，司法考試通過率高，并不能說明考試的難度有所降低。現階段，國家司法考試的公正性和專業性不容置疑，仍舊能夠起到篩選合格法律人才的作用。同時，應該看到，適當提高考試通過率，利大于弊。
他分析說，盡管輿論對司法考試“含金量”下降的質疑屢見不鮮，但是，應該認識到，這個考試本身并非為選拔性質，并非“擇最優而取之”，而是劃定了一個標準，凡是高于這一標準的，都能夠獲得從業資格。
姜明安認為，考慮到西部個別地區法律人才相對短缺，有資格的從業人員流失嚴重，國家司法考試甚至還可以“適度放松，降低門檻”。事實上，國家早就實行了法律資格證書分類制度，其中B證和Ｃ證就是針對邊遠地區分數較低的考生。
姜明安指出，依據《法官法》、《檢察官法》和《律師法》，對西部一些落后地區，凡符合報名學歷放寬條件、考試合格的人員，可在放寬地區任職或執業，以保證該地區法律職業人才的需求和替補。這也是決策者允許在落后地區放寬考試報名學歷條件的初衷。
但是，盡管實行了上述分級制度，對一些落后地區來說，仍難以解決法律專業人才匱乏的局面。僅靠分級證書顯然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。畢竟，這些地區考生人數有限，而且對執業地域的硬性規定，也限制了當地人才報考的積極性。
因此，姜明安認為，適度降低國家司法考試通過門檻，提高A證的通過率，不但可以增加法律專業人員的絕對人數，提高欠發達地區司法人員專業水平，而且可在法律行業內形成充分競爭，有益于行業整體素質的提升。■
（財新記者 劉志潔 采寫）
